第 1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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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章
林白辰在隊伍休整時醒來，一身素色灰袍，臉還是那張臉，只是黑了好幾個度，五官依然好看，但是不紮眼了。
“姐姐，你先休息一下。”
林白湘看著抹黑了臉的弟弟，一言難盡，她寧願每天帶面紗也不願意整成這個模樣，太讓人接受不了。
沒想到爹娘遺傳給他們姐弟的這身冷白皮，這麽重要。
林白辰去感謝村長和幾位族老，眾人見他一張抹黑的臉，都怔楞了一瞬，對於他的感謝連連擺手。
他們可沒做什麽，只是跟著去了一趟把兩人背了回來，也沒幫上什麽忙，還把被搶的家當找了回來，真要感謝的話，也是他們要感謝。
上了年紀的族老倒是沒什麽，幾個年輕人眼眸閃了閃有些不自在。
穆鐵石上下打量他一眼，關切道：“辰小子可好利落了？”
“村長爺爺，我已經沒事了，就是顏顏還沒醒。”
“穆五說，顏顏這外傷好治，就是腦子不好說。”
穆七爺看著林白辰，道，“還有就是，當年顏顏從山上摔下來磕到了頭，連續昏迷了半月，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，這次顏顏又摔到了腦袋，不知道是什麽情況，要是……”
“穆七爺放心，顏顏不管變成什麽樣，白辰都會不離不棄。”林白辰向幾位族老保證道。
穆大路這時站了出來。
“白辰，你大路伯還是那句話，穆顏顏是我們穆家村的閨女，我們不會袖手旁觀，你要是有別的選擇，我們也會成全。”
“你如果不想照顧穆顏顏，可以送到我家，我會照顧好她。”
陳如雪也站了出來。
穆大路有些意外的看了繼女一眼，沒想到這段時間便宜閨女改變這麽大。
陳如雪看著林白辰，眼中沒了愛慕，沒了怨恨，平靜如水。
她是真心想照顧顏顏，想為她做些事。
林白辰眼眸掠過陳如雪，看向關心顏顏的村民。
“顏顏是我林白辰的未婚妻，以後也會是我的妻，照顧她，白辰甘之如飴。”
看他神色真誠，並沒有半分不願，幾位族老這才放下心來。
林白辰走時，穆七爺叫住了她，給他端了一份飯菜回去。
陳如雪看著林白辰的背影定定半晌，林白辰你最好是個說到做到的人。
“如雪，楞著做什麽？那邊有個小河溝好像有魚，咱們去抓魚。”
陳如雪回頭看向身後的穆山良，靦腆一笑：“好的，山良哥。”
天氣越來越熱，林白湘拿出從七奶奶那借來的蒲扇搖著。
林白辰把七奶奶做的飯菜放到木桌上，又熬了份米湯。
在放涼的米湯裏加了點蜂蜜。
“姐姐先吃，我先去餵顏顏。”
林白辰上了馬車，把提前準備好濕布巾給顏顏擦了擦臉，又把她扶起來，用湯勺慢慢的餵。
“顏顏，這是加了蜂蜜的米湯，你一定喜歡喝。”
林白辰極盡耐心的餵完了甜湯，擦好嘴，又捋了捋她有些淩亂的秀發。
“等會，阿辰燒些熱水，給顏顏洗洗頭發好不好？”
林白辰又跟她嘮叨了幾句，這才下了馬車。
看了一眼還沒動筷的姐姐，又看著多出來的魚湯，“這是誰送來的魚湯？
“穆嬸子，陳如雪她娘，說是給顏顏喝的。”
“顏顏不喜歡魚腥味。”
兩人默契的誰都沒有碰那份魚湯。
“在你倆昏迷期間，有好些人來關心。”林白湘說起這段時間的事。
“弟弟知道，剛才感謝過了。”
“到了中庭郡你是怎麽打算的？”
“我手上還有兩副繡品賣了錢能租一個院子，好方便找百裏神醫治病。”
林白湘白了他一眼，“你姐姐會缺錢？”
“姐姐對我好，我知道。”
對於姐姐，林白辰心懷感激，可他也希望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。
“弟弟放心，顏顏會醒來的，只是她那五歲的心智要是再降，可就真沒什麽了。”
飯後，林白湘端著一盆溫水給穆顏顏擦身，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臉頰，心裏泛酸。
“穆顏顏你要快點醒來，要不然你可真瘦成小狐貍了。”
林白湘捏了捏穆顏顏的臉，臉上沒了肉，捏的一點都不舒服。
擦完身，又給她洗完頭發，林白湘一邊給穆顏顏擦幹頭發，一邊感嘆。
當年她在宮中都沒這樣侍候過安仁帝。你穆顏顏好福氣！能得她林貴妃這樣貼心侍候。
月朗星稀，林白辰在林中練習飛針，寒光點點，絲線交錯，好看的眸子墨如夜。
穆家村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中庭郡。
巍峨的城門，訓練有素的守城兵，無一不昭示這座城池的嚴謹森明。
看著排成長隊的隊伍，穆家村人盡管心急也得耐心等著，村長把幾個主事人叫了去商量進城後的打算。
林白辰臨走時又囑咐一番，看好顏顏。
林白湘心有些累，這穆顏顏都昏迷了，還能跑到哪去。
掀開車簾，林白湘心裏想著進了城的安排。
弟弟和顏顏要治病，她也要等安仁帝，少說也要在中庭郡住上三個月。
這院子一定要買的，最好在東城買那裏環境清雅，周圍都是有身份的人家，也會少了很多麻煩。
還有，上一世她身邊的兩個武婢雲淑雲畫也要提前把人買下，省得她們和上一世一樣遭了難。
突然一個蓬頭垢面的婆子躥上了馬車，沒有反應過來的林白湘被她扯了一個趔趄。
正當她要把婆子推開時，身後伸出來一只拳頭，直接把婆子捶到了車下。
“穆顏顏你醒了！”林白湘猛地回頭，一臉驚喜得看著醒過來的穆顏顏。
見她神色萎靡，小嘴下垂，林白湘心裏忐忑，伸出三個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，“穆顏顏這是幾？”
穆顏顏費力的擡了一下眼皮，看了她一眼，又看向她搖晃的三個手指，突然眼眸一亮，吭哧一口咬了過來。
“穆顏顏你屬狗的嗎？”
林白湘一邊推著穆顏顏的腦門，一邊把沾了口水的手往後躲。
再一聽這人說的話，氣的要死。
“小酥肉，顏顏要吃小酥肉！”
遠處的林白辰聽到這邊動靜，急奔過來。
就見一個婆子從車廂裏滾了過來，他上去就是兩腳直接把人踹暈，剛要問一下姐姐的情況，冷不丁聽見了顏顏的聲音。
“顏顏，你終於醒了！”林白辰一掀車簾，神色激動。
餓得頭暈眼花的穆顏顏，見朋友姐姐不給她小酥肉，正委屈著呢。
忽得一擡頭，看見一張黑臉，立馬哇！的一聲哭出來。
“阿辰，顏顏來晚了！那山匪都把你都烤黑了！”
林白辰激動得神情一僵，立馬安慰：“沒有，我沒被烤黑，這是我自己塗的。”
林白湘一臉黑的從馬車上下來，省得礙著兩人的眼。
穆顏顏瞅瞅阿辰的臉，又用手指扣了扣，還真是抹的，沒烤黑！
“黑阿辰不好看，白阿辰好看！”
穆顏顏說完捧著自己的肚子，一臉幽怨：“阿辰，顏顏好餓~”
“顏顏先喝一個蜂蜜水，這裏還有一包綠豆糕。”
一大罐蜂蜜水，和一包綠豆糕，全都進了顏顏的肚子，可她還是蔫達達的喊餓。
“阿辰，顏顏還餓~”
對上穆顏顏那可憐的小眼神，這會兒林白辰可不敢再給她吃，“我去叫穆五爺給顏顏看看。”
隨著穆五爺來的，還有穆家村老少。
穆顏顏被阿辰扶著下了馬車，看到鄉親們很是高興：“大家都沒事吧！那糧食都搶回來了嗎？”
“大家都好的著，糧食也搶回來了。”
鄉親們見穆顏顏終於清醒過來，腦子也沒事都為她高興。
偏偏有那不會說話的來了一句：“穆顏顏你這運氣還挺好，沒摔傻！”
三柱子一句話，犯了眾怒。
“三柱子你說的什麽話，顏顏要不是為了對付那山匪能受傷？”七奶奶沖著三柱子的胳膊就是一巴掌。
三柱子捂著發疼的胳膊，解釋：“七奶奶，我沒那意思，我就是覺得這次穆顏顏運氣好，人沒事！”
三柱子看著眾人怒斥的目光有些委屈，怎麽大夥都這般喜歡穆顏顏了。
大家原先是喜歡穆顏顏的，只是後來她傻了，大家都不太願意讓自己孩子跟她玩耍。
要說大矛盾沒有，小矛盾是有的，可這穆顏顏也是個不吃虧的，每次上來就掄斧頭。
可自打大家見過那匪寨的血腥一幕才知道，這穆顏顏對他們是真的手下留情了。
三柱子想起自己以前欺負穆顏顏的事有些心虛，本想誇一誇人拉進一下距離，沒想到他一張臭嘴又把人給得罪上了。
其實像三柱子這樣想法的人不少，三十年前大柳村有位年輕人連考不中瘋了，見人就打，他們也怕這穆顏顏跟那人一樣，隨意傷人，都不願意讓自己孩子跟她玩。
可事實上穆顏顏跟瘋子不一樣，這次逃荒路上對村裏人多有照拂，而且她那身手真要跟他們較真，他們還真不是人家對手。
“沒事就閉上你那張臭嘴，我們顏顏的運氣一向好，不用你說。”
七奶奶狠瞪了三柱一眼，又來到穆顏顏身邊，“哎呦！這小臉都瘦的不成樣了，等會兒七奶奶給顏顏蒸個蛋羹好不好？”
穆顏顏一聽這話，立馬想起七奶奶做得那香滑軟嫩的蛋羹，饞得直咽口水。
七奶奶被穆顏顏那可愛的小模樣逗笑了：“你在這等著，七奶奶這就給你做去。”
“顏顏，王嬸子別的不會，就是做面湯拿手，我也給你做一碗。”王嬸子心疼顏顏，也回去準備吃食。
“那啥，顏顏你等著，我那有好吃的，我這就給你拿去！”
大家一看顏顏缺口吃的，都回去準備飯食。
三柱子正思索著拿點啥東西給穆顏顏時，右腿窩被人踹了一腳，一回頭正看見陳如雪。
“陳如雪你幹嘛踹我？”
“你眼瞎，誰踹你了！”陳如雪剜了他一眼，直接走掉。
三柱子一臉莫名的撓了撓後腦勺，不是她，那是誰踹得我？
被穆五爺把著脈的穆顏顏，看了看懵掉的三柱子，又看向一臉正氣的陳如雪，嘴一嘆，人心好覆雜啊！
一旁的林白辰有些擔心的問：“穆五爺，顏顏的傷不要緊吧！”
穆五爺捋了一下胡子，笑道：“沒事，沒事，這外傷快好了，至於這腦子嗎？還能用！能用！”
聽到這話，坐在樹下的林白湘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‘能用’，這是她第一次見有人這般形容病癥的。
果然，不能對村裏的大夫有太高的期待。
林白辰跟著穆五爺去拿外傷的藥，穆顏顏看人走了，湊到了林白湘面前，軟軟的喚了一聲：“朋友姐姐~”
林白湘美眸一翻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，把帶著牙齒印的手指伸到穆顏顏面前。
穆顏顏眨巴眨巴眼，瞧著朋友姐姐纖細的食指和中指上各有一排牙印，又瞅了瞅那被踹暈的婆子。
“是這個婆子欺負朋友姐姐，顏顏這就為你出氣！”
林白湘真是愛死這個翻白眼的動作，沒有一個動作能這樣精準的表達她嫌棄又無奈的心情。
不過比起穆顏顏，這個婆子更讓人生恨。
“鄭氏別裝了，我知道你醒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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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白辰在隊伍休整時醒來，一身素色灰袍，臉還是那張臉，只是黑了好幾個度，五官依然好看，但是不紮眼了。
“姐姐，你先休息一下。”
林白湘看著抹黑了臉的弟弟，一言難盡，她寧願每天帶面紗也不願意整成這個模樣，太讓人接受不了。
沒想到爹娘遺傳給他們姐弟的這身冷白皮，這麽重要。
林白辰去感謝村長和幾位族老，眾人見他一張抹黑的臉，都怔楞了一瞬，對於他的感謝連連擺手。
他們可沒做什麽，只是跟著去了一趟把兩人背了回來，也沒幫上什麽忙，還把被搶的家當找了回來，真要感謝的話，也是他們要感謝。
上了年紀的族老倒是沒什麽，幾個年輕人眼眸閃了閃有些不自在。
穆鐵石上下打量他一眼，關切道：“辰小子可好利落了？”
“村長爺爺，我已經沒事了，就是顏顏還沒醒。”
“穆五說，顏顏這外傷好治，就是腦子不好說。”
穆七爺看著林白辰，道，“還有就是，當年顏顏從山上摔下來磕到了頭，連續昏迷了半月，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，這次顏顏又摔到了腦袋，不知道是什麽情況，要是……”
“穆七爺放心，顏顏不管變成什麽樣，白辰都會不離不棄。”林白辰向幾位族老保證道。
穆大路這時站了出來。
“白辰，你大路伯還是那句話，穆顏顏是我們穆家村的閨女，我們不會袖手旁觀，你要是有別的選擇，我們也會成全。”
“你如果不想照顧穆顏顏，可以送到我家，我會照顧好她。”
陳如雪也站了出來。
穆大路有些意外的看了繼女一眼，沒想到這段時間便宜閨女改變這麽大。
陳如雪看著林白辰，眼中沒了愛慕，沒了怨恨，平靜如水。
她是真心想照顧顏顏，想為她做些事。
林白辰眼眸掠過陳如雪，看向關心顏顏的村民。
“顏顏是我林白辰的未婚妻，以後也會是我的妻，照顧她，白辰甘之如飴。”
看他神色真誠，並沒有半分不願，幾位族老這才放下心來。
林白辰走時，穆七爺叫住了她，給他端了一份飯菜回去。
陳如雪看著林白辰的背影定定半晌，林白辰你最好是個說到做到的人。
“如雪，楞著做什麽？那邊有個小河溝好像有魚，咱們去抓魚。”
陳如雪回頭看向身後的穆山良，靦腆一笑：“好的，山良哥。”
天氣越來越熱，林白湘拿出從七奶奶那借來的蒲扇搖著。
林白辰把七奶奶做的飯菜放到木桌上，又熬了份米湯。
在放涼的米湯裏加了點蜂蜜。
“姐姐先吃，我先去餵顏顏。”
林白辰上了馬車，把提前準備好濕布巾給顏顏擦了擦臉，又把她扶起來，用湯勺慢慢的餵。
“顏顏，這是加了蜂蜜的米湯，你一定喜歡喝。”
林白辰極盡耐心的餵完了甜湯，擦好嘴，又捋了捋她有些淩亂的秀發。
“等會，阿辰燒些熱水，給顏顏洗洗頭發好不好？”
林白辰又跟她嘮叨了幾句，這才下了馬車。
看了一眼還沒動筷的姐姐，又看著多出來的魚湯，“這是誰送來的魚湯？
“穆嬸子，陳如雪她娘，說是給顏顏喝的。”
“顏顏不喜歡魚腥味。”
兩人默契的誰都沒有碰那份魚湯。
“在你倆昏迷期間，有好些人來關心。”林白湘說起這段時間的事。
“弟弟知道，剛才感謝過了。”
“到了中庭郡你是怎麽打算的？”
“我手上還有兩副繡品賣了錢能租一個院子，好方便找百裏神醫治病。”
林白湘白了他一眼，“你姐姐會缺錢？”
“姐姐對我好，我知道。”
對於姐姐，林白辰心懷感激，可他也希望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。
“弟弟放心，顏顏會醒來的，只是她那五歲的心智要是再降，可就真沒什麽了。”
飯後，林白湘端著一盆溫水給穆顏顏擦身，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臉頰，心裏泛酸。
“穆顏顏你要快點醒來，要不然你可真瘦成小狐貍了。”
林白湘捏了捏穆顏顏的臉，臉上沒了肉，捏的一點都不舒服。
擦完身，又給她洗完頭發，林白湘一邊給穆顏顏擦幹頭發，一邊感嘆。
當年她在宮中都沒這樣侍候過安仁帝。你穆顏顏好福氣！能得她林貴妃這樣貼心侍候。
月朗星稀，林白辰在林中練習飛針，寒光點點，絲線交錯，好看的眸子墨如夜。
穆家村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中庭郡。
巍峨的城門，訓練有素的守城兵，無一不昭示這座城池的嚴謹森明。
看著排成長隊的隊伍，穆家村人盡管心急也得耐心等著，村長把幾個主事人叫了去商量進城後的打算。
林白辰臨走時又囑咐一番，看好顏顏。
林白湘心有些累，這穆顏顏都昏迷了，還能跑到哪去。
掀開車簾，林白湘心裏想著進了城的安排。
弟弟和顏顏要治病，她也要等安仁帝，少說也要在中庭郡住上三個月。
這院子一定要買的，最好在東城買那裏環境清雅，周圍都是有身份的人家，也會少了很多麻煩。
還有，上一世她身邊的兩個武婢雲淑雲畫也要提前把人買下，省得她們和上一世一樣遭了難。
突然一個蓬頭垢面的婆子躥上了馬車，沒有反應過來的林白湘被她扯了一個趔趄。
正當她要把婆子推開時，身後伸出來一只拳頭，直接把婆子捶到了車下。
“穆顏顏你醒了！”林白湘猛地回頭，一臉驚喜得看著醒過來的穆顏顏。
見她神色萎靡，小嘴下垂，林白湘心裏忐忑，伸出三個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，“穆顏顏這是幾？”
穆顏顏費力的擡了一下眼皮，看了她一眼，又看向她搖晃的三個手指，突然眼眸一亮，吭哧一口咬了過來。
“穆顏顏你屬狗的嗎？”
林白湘一邊推著穆顏顏的腦門，一邊把沾了口水的手往後躲。
再一聽這人說的話，氣的要死。
“小酥肉，顏顏要吃小酥肉！”
遠處的林白辰聽到這邊動靜，急奔過來。
就見一個婆子從車廂裏滾了過來，他上去就是兩腳直接把人踹暈，剛要問一下姐姐的情況，冷不丁聽見了顏顏的聲音。
“顏顏，你終於醒了！”林白辰一掀車簾，神色激動。
餓得頭暈眼花的穆顏顏，見朋友姐姐不給她小酥肉，正委屈著呢。
忽得一擡頭，看見一張黑臉，立馬哇！的一聲哭出來。
“阿辰，顏顏來晚了！那山匪都把你都烤黑了！”
林白辰激動得神情一僵，立馬安慰：“沒有，我沒被烤黑，這是我自己塗的。”
林白湘一臉黑的從馬車上下來，省得礙著兩人的眼。
穆顏顏瞅瞅阿辰的臉，又用手指扣了扣，還真是抹的，沒烤黑！
“黑阿辰不好看，白阿辰好看！”
穆顏顏說完捧著自己的肚子，一臉幽怨：“阿辰，顏顏好餓~”
“顏顏先喝一個蜂蜜水，這裏還有一包綠豆糕。”
一大罐蜂蜜水，和一包綠豆糕，全都進了顏顏的肚子，可她還是蔫達達的喊餓。
“阿辰，顏顏還餓~”
對上穆顏顏那可憐的小眼神，這會兒林白辰可不敢再給她吃，“我去叫穆五爺給顏顏看看。”
隨著穆五爺來的，還有穆家村老少。
穆顏顏被阿辰扶著下了馬車，看到鄉親們很是高興：“大家都沒事吧！那糧食都搶回來了嗎？”
“大家都好的著，糧食也搶回來了。”
鄉親們見穆顏顏終於清醒過來，腦子也沒事都為她高興。
偏偏有那不會說話的來了一句：“穆顏顏你這運氣還挺好，沒摔傻！”
三柱子一句話，犯了眾怒。
“三柱子你說的什麽話，顏顏要不是為了對付那山匪能受傷？”七奶奶沖著三柱子的胳膊就是一巴掌。
三柱子捂著發疼的胳膊，解釋：“七奶奶，我沒那意思，我就是覺得這次穆顏顏運氣好，人沒事！”
三柱子看著眾人怒斥的目光有些委屈，怎麽大夥都這般喜歡穆顏顏了。
大家原先是喜歡穆顏顏的，只是後來她傻了，大家都不太願意讓自己孩子跟她玩耍。
要說大矛盾沒有，小矛盾是有的，可這穆顏顏也是個不吃虧的，每次上來就掄斧頭。
可自打大家見過那匪寨的血腥一幕才知道，這穆顏顏對他們是真的手下留情了。
三柱子想起自己以前欺負穆顏顏的事有些心虛，本想誇一誇人拉進一下距離，沒想到他一張臭嘴又把人給得罪上了。
其實像三柱子這樣想法的人不少，三十年前大柳村有位年輕人連考不中瘋了，見人就打，他們也怕這穆顏顏跟那人一樣，隨意傷人，都不願意讓自己孩子跟她玩。
可事實上穆顏顏跟瘋子不一樣，這次逃荒路上對村裏人多有照拂，而且她那身手真要跟他們較真，他們還真不是人家對手。
“沒事就閉上你那張臭嘴，我們顏顏的運氣一向好，不用你說。”
七奶奶狠瞪了三柱一眼，又來到穆顏顏身邊，“哎呦！這小臉都瘦的不成樣了，等會兒七奶奶給顏顏蒸個蛋羹好不好？”
穆顏顏一聽這話，立馬想起七奶奶做得那香滑軟嫩的蛋羹，饞得直咽口水。
七奶奶被穆顏顏那可愛的小模樣逗笑了：“你在這等著，七奶奶這就給你做去。”
“顏顏，王嬸子別的不會，就是做面湯拿手，我也給你做一碗。”王嬸子心疼顏顏，也回去準備吃食。
“那啥，顏顏你等著，我那有好吃的，我這就給你拿去！”
大家一看顏顏缺口吃的，都回去準備飯食。
三柱子正思索著拿點啥東西給穆顏顏時，右腿窩被人踹了一腳，一回頭正看見陳如雪。
“陳如雪你幹嘛踹我？”
“你眼瞎，誰踹你了！”陳如雪剜了他一眼，直接走掉。
三柱子一臉莫名的撓了撓後腦勺，不是她，那是誰踹得我？
被穆五爺把著脈的穆顏顏，看了看懵掉的三柱子，又看向一臉正氣的陳如雪，嘴一嘆，人心好覆雜啊！
一旁的林白辰有些擔心的問：“穆五爺，顏顏的傷不要緊吧！”
穆五爺捋了一下胡子，笑道：“沒事，沒事，這外傷快好了，至於這腦子嗎？還能用！能用！”
聽到這話，坐在樹下的林白湘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‘能用’，這是她第一次見有人這般形容病癥的。
果然，不能對村裏的大夫有太高的期待。
林白辰跟著穆五爺去拿外傷的藥，穆顏顏看人走了，湊到了林白湘面前，軟軟的喚了一聲：“朋友姐姐~”
林白湘美眸一翻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，把帶著牙齒印的手指伸到穆顏顏面前。
穆顏顏眨巴眨巴眼，瞧著朋友姐姐纖細的食指和中指上各有一排牙印，又瞅了瞅那被踹暈的婆子。
“是這個婆子欺負朋友姐姐，顏顏這就為你出氣！”
林白湘真是愛死這個翻白眼的動作，沒有一個動作能這樣精準的表達她嫌棄又無奈的心情。
不過比起穆顏顏，這個婆子更讓人生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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